为什么老马是我的唯一

2018.5.17
岂能只教日月换新天而不换新国民
——《新民不是简单的公民教育！》（提醒，文长喔！）

一、先讲故事：立雪断臂。

故事发生在晋朝灭亡之后的南北朝（公元420~589年）时期。社会动荡，佛教兴盛。

印度禅宗高僧菩提达摩（Bodhidharma）渡海东来，到了南京，与吃斋拜佛渡僧建寺甚至装模做样闹出家的梁武帝对谈，话不投机，于是“一苇渡江”回河南，在嵩山少林寺落迹传教。

有个僧人法名神光，一心要跟达摩求法，日夜跟随，达摩都不理会他。时值寒冬，达摩在少室山石洞内坐禅，神光依旧站立洞外，合十以待。半夜，大雪铺天盖地，很快淹没了神光双膝，但是他仍然双手合十，兀立不动。

第二天一早，达摩开定了，走到洞口一看，神光似雪人般立在雪地里。达摩顿生怜悯之心，开口问道：“汝久立雪中，当求何事？”神光回答：“惟愿和尚慈悲，开甘露门，广度群品。”其意思就是向佛祖求法。

达摩训说：“诸佛无上妙道，旷劫精勤，难行能行，非忍而忍。岂以小德小智，轻心慢心，欲冀真乘，徒劳勤苦！”

这段话的翻译是：“诸佛所开示的无上妙道，须长时间精进勤苦地修行，行常人所不能行，忍常人所不能忍，方可证得。岂能是小德小智、轻心慢心的人所能证得？若以小德小智、轻心慢心来希求一乘大法，只能是痴人说梦，徒自勤苦，不会有结果的。”

神光听了，二话不说，抽出随身戒刀，咔嚓一声，砍下自己的左臂，血淋林放到达摩面前，染红了白雪，继续伫立。至此，达摩终被感动，于是传衣钵、法器，赐法名慧可。

慧可追随达摩六年，从此，中国有禅宗之传，达摩被尊为初祖，慧可二祖，少林寺为禅宗祖庭，少林和尚改为单手行礼。

故事真有其人，传奇是否真有其事，由你自己判断，无所谓。我不吃斋不拜佛，我要强调的重点是此传奇的教诲：立雪一夜算什么，岂以小德小智，轻心慢心，就想得到真乘？那是痴人说梦！徒自勤苦也不会有结果！

二、小格局的“华校制度性拨款”与小格局的承认统考

当今华社——华教、华团、华文报，情愿也好，不情愿也罢，惊呼变天、欢庆重生之后，以为投了那一票，华人从此出头天？以为投了那一票，民族权益从此得保障？以为投了那一票，以前要不到的，现在通通都可以讨来？从要承认统考，到华校“制度性拨款”；从要副首相，到样样都要华人占多少多少，等等等等。这些，何尝不正是以为“小德小智”、“轻心慢心”就可得到真乘？这些，何尝不是“徒劳勤苦”？甚至何尝不可以归为贪瞋痴三毒？

你真以为投了那一票，三大民族、四大民族、五大民族重新建国，像1957年那样，像1963年那样，坐地分赃，一族拿一块？大族拿大块，小族拿小块？抱歉，现实不是童话，不是“王子与公主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这几天，年轻人惊呼，怎么以前的贪官好像又在地方上复活了？年轻人惊叹，怎么刚刚对纳吉歌功颂德的“华社领袖”现在转过头来热情刊登广告恭贺老马了？一切还是那么熟悉，还是那么老套。上报讲话的，还是那些人，还是那么熟口熟面？

冷静想想，如果真有个“华社”，这华社撑得住“新天”吗？你知道我的答案：撑不住！

没错，不可能撑得住！除非“华社”像神光和尚，坚毅卓绝自断一臂，否则求不到大法，成不了二祖。

从附图就可以看出，我们的报纸充分反映我们社会的愚昧、迂腐、保守、偏执、短视、心贪、胆怯。胜选隔天，我在脸书上看到很多帖子只有四个字：承认统考。呵呵，承认统考那么重要吗？

如果真有“华社”，这“华社”的眼界能开阔一点么？为什么只要承认统考？干嘛不干脆点，承认世界上那许许多多国家都承认的那许许多多符合我国人才需求的考试？

反正你不敢一口拒绝：SPM马来文及格，或许再加上SPM历史及格。既然你不敢拒绝此二必备条件，还有什么考试不能承认？还有什么人才我们可以奢侈到拒之门外？干嘛就只看到区区一个统考？

在投票站、在脸书上，我看到的PACABA义工们，恐怕更多是来自国民型学校甚至是国民学校，不是考统考的独中生。投票当天，我亲眼看到一个华裔年轻小伙子跟选举官申诉，虽然样子怯怯，声音小小，使用的却是流利的马来语。请问，有多少个独中生做得到？考了统考又怎样？你根本撑不起新天，半边天都撑不起！

“华社领袖”高呼要“制度性拨款”，此话一出就露馅，反映的仍然是只会祈求施恩的奴才心态。或许，一些人会说，我们接下来就要要求把华校“纳入国家教育主流”。试试看吧，让“新天”早点乌云罩顶。

网络的发达，让许多许多小老百姓终于亲眼看到、亲耳听见国会殿堂里的辩论。我有时候还感到可惜，要是那个或这个华裔议员马来话再利落一点，就会反击的更痛快！但是，“华教”能教出如此唇枪舌剑吗？哈，别说舌灿莲花，不结结巴巴就不错了。

黑水一战，刘镇东以303票饮恨。我痛惜。我想，网络上疯传的那个短片，他跟选委会小官员据理力争时稍带结巴的马来话，或许让他少赢取一两百张马来票？

三、积木式多元社会轻轻一碰就散架

509只是给马来西亚的多元民族、多元文化社会打开一扇机会之窗，不是开出长生不老药方。机会之窗不会永远打开。

马来西亚这个多元民族、多元文化社会，是要组合式多元，还是融合式多元？509是独立建国以来仅有的一次再选择机会。

巫统、马华、国大党的联盟时代，采取组合式多元路线，像玩积木，红黄蓝堆叠起来，以为壮观。到了十几个党的国阵时代，积木堆得更宏伟。那又怎样？只见到一个颜色。你曾经不服，还不太敢碰，深怕散落满地，啥都没了。

民主行动党53年前就高呼“马来西亚人的马来西亚”，但是，习惯了积木游戏的华人，在心里悄悄把“马来西亚人的马来西亚”修正成“华人的马来西亚+马来人的马来西亚+印度人的马来西亚+达雅人的马来西亚+卡达山人的马来西亚”，还是积木。

于是，建国61年以来，所有的政治论述、所有的心战游戏，都不脱“巫对华”、“朝对野”的表述。倘若不是有幸老马够长命、够健康、够神勇、够英明果断抡起帅旗横枪跃马阵前，恐怕行动党还得继续呼喊“马来西亚人的马来西亚”多50年。

千千万万的国民现在欢呼各族同心协力换新天，让马来西亚re-born。但这依然只是一扇机会之窗，没有保证永远甜蜜美好。

有小学妹感慨，感慨当年没学好马来文。她说，华人至少应该要有能力完全听懂老马选前一夜的讲话。是的，老马的马来话可能是政治人物里最容易听的了，语速慢、用词简，发音清晰，你要是连这样都听不懂或只听懂七七八八，你应该羞愧。

我们需要建设的是融合式多元社会，像调漆那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所以，“制度性拨款”给华校这格局是不是太小了？何止要拨款给华校，也应该拨款给英校，给私校，给任何一种对社会有益的学校。没那么多钱？没那么多钱就得把不同的学校合起来办，就得把有限的资源用在刀口上，就得有一种学校是什么种族都愿意让子女去上学的。

别说是多元社会，单元社会的教育都应该是多元的。先进的国家不需要教育部。别老想着华校像私生子，需要“制度性拨款”。社会需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各种学校。华校也好，私校也罢，只要你能招到学生你就去办吧。

但是，我们国家在期待一种（或者数种）属于全民的学校，期待太久了，现在是机会，怎么可以放弃？

老马20多年前提过“宏愿学校”，让国民学校与国民型学校比邻，共用设施。这个构想很好，可惜当年被“华教界”一口拒绝。“宏愿学校”现在已经不够了。国民学校与国民型学校现在不应该只是要比邻，更应该是打掉墙壁！

“华教”如果只等于“华校”，它就是族群融合的绊脚石。你从小的同学里如果没有很多马来人、印度人，你永远就是积木社会里随时散落的一块。

不，请别误读，我不是说中华文化不重要。我是说，华教自成一块，就是多元社会良好融合的阻力，至少是阻力之一。马来西亚华人已经不是孤臣孽子命悬一线，为保一脉香火而办华教。马来西亚华人的当前急务是与其他民族联手重新建设一个多元融合的国家。

请别误以为我说中华文化可丢弃。恰恰相反，我感慨马来西亚其实没有几个具备中华文化底蕴的人，包括我自己。为什么？因为我们即使念了十几年华校，学的只是工具性的华文华语，我们有几个人爱中国戏曲就像欧洲人痴迷歌剧？我们有几个人欣赏水墨画与书法就像欧洲人热爱油画？我们的领袖们用来致辞的“华语”有多少是让人听了舒服的、佩服的？呵呵，不要“台”（贻）笑大方就好。

当林冠英说他不自视为华人而是以“马来西亚人”自居时，我看到许多年轻人欢呼。这是一个好现象，也是许许多多“华社领袖”不懂的好现象。像那个昨天捧纳吉、今天赞老马，以为开口讨个华裔副首相就能赢得华社满堂彩的“马来西亚中华大会堂总会”的总会长方天兴，大概也不会想到他的一番“好话”竟然招来通街的臭骂。

四、中华大会堂总会应该关门

是的，我坚信，要希盟带引全民建设族群融合的国家，华总首先得关门，各地中华大会堂、中华公会，也都应该另外投胎，否则，你有什么资格批评巫统？有什么资格批评伊斯兰党？嘉马骂你Cina babi，你就骂回嘉马XX猪？如此而已？

马华公会几乎被“剿灭”。其实，如果马华公会完全阵亡，也死得其所。因为它是死在奉行多元种族路线的行动党、公正党炮火下，不是死在马来剑下，可以瞑目。如果连巫统的青年才俊、前部长、前前首相女婿凯里，都暗示巫统须转型成多元种族政党，马华还有什么需要苟延残喘的？为国家好，死了吧！